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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与传媒学院:慢派读书会成员作品在《文艺报》刊登

2021年10月15日浏览次数:94设置

本网讯 9月15日,慢派读书会成员研讨文章《故乡的再现与变形,传奇的生成与失真——关于林培源〈小镇生活指南〉》在《文艺报》“文学观澜”专栏(中国作家网与《文艺报》合办)发表。《文艺报》是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国家级文学报刊。研讨文章在《文艺报》的刊登,是对慢派读书会的一次巨大鼓励。

慢派读书会成员在6月27日举办的第九次线下研讨会中就林培源小说作品《小镇生活指南》展开充分讨论。在文学与传媒学院慢派读书会指导老师徐威的组织下,读书会精选部分成员观点,整合成文章《故乡的再现与变形,传奇的生成与失真——关于林培源〈小镇生活指南〉》。

在学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慢派读书会成立以来已进行相关读书研讨活动十余次,策划“慢派”书评大赛三届,出版作品集两册。在快节奏的生活里,慢派读书会始终坚持慢下来读书。在文字的世界里,读书会始终坚持探寻与思考字词背后隐藏的思想与意蕴。在这种探寻中,慢派读书会成员表示收获满满,进一步增添了对“中文人”的归属感,进一步加深了对文学的热爱。

 

附录:中国作家网与《文艺报》合办“文学观澜”栏目(2021年9月15日第8版)慢派读书会刊登内容


故乡的再现与变形,传奇的生成与失真

——关于林培源《小镇生活指南》


慢派读书会

(《文艺报》2021年9月15日第8版)


慢派读书会:2019年4月23日由惠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教师徐威组织成立,成员主要为惠州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目前已组织读书研讨十余次。本次读书会阅读书目为林培源的《小镇生活指南》,该书以潮汕小镇为中心,讲述潮汕故事。参加读书会的成员,有的就是潮汕人,有的是广府、客家的同学,还有几位来自外省。大家对这本小说集,有着不同的阅读感受。

@李协如 : 平庸生活中新的生命力

在阅读小说时,会发现某些人物、故事,和我们自己的生活经历有相似的地方,会产生极大的共鸣。比如《青梅》中蓝姨的形象,我们认为她真实,因为或许在我们的身边就能找到。其原因在于我们有着相似的地域习俗,又同处于城市化演变的大潮流的背景中,我们的所闻所见与作者笔下的世界是相似的,也总能在作者描绘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生活的影子。虽然作者是从潮汕出发,但并没有采取冷僻的方言俚语来塑造地域特色,而是选取了一些更为通俗易懂的方言与习俗,这拉进了与非潮汕地区的读者的距离。脱胎于世俗,聚焦于小镇,作者善于拍下一幅幅小镇群像,真实地照出小镇生活,让我们的情感在这里碰撞与共鸣。

作者认为:“小说一定要飞离地面”。受马尔克斯等作家的影响,《小镇生活指南》中不乏抽离现实的抽象虚构的作品,如《濒死之夜》《他杀死了鲤鱼》颇具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展现了作者另一副叙事面孔。通过违背常识的手段来建立另一条与现实联系的纽带。借助想象,作者让自己的故事“飞”离现实,给读者带来崭新的体验。扎根于故乡土壤的平淡故事,因不断探索叙事的可能性,被赋予了传奇色彩。作者将自己的世俗经验熔炼重造,虽使文章变得颇具“匠气”,但在华丽的层层面纱和怪诞的氛围的背后,还是他想传达的小镇生活困境。

《小镇故事指南》给了我新的写作指南,或许作为一个普通人,我的生活也许平淡无奇,但若选择的不是漠视它,而是吸收它,体验它,经过自己的炼造,总会“化腐朽为神奇”,赋予平庸生活新的生命力。

@唐侨汝:潮汕文化的精神内核

这部林培源谦称“学徒之作”的小说集,折射出作者的文字想象力和野心。林培源将自己比作故乡的“异乡人”,在他的笔下,清平街上“畸形”的人物在看似静水般的日子里纠缠厮打,但在那些不经意的变故中转变成正在发生的“天塌下来的事”,将人的孤独无助和支离破碎的命运联结起来。

《小镇生活指南》里大量融入了潮汕的民俗文化,但又不全盘吸纳,作者的野心也正突出于此——打造一部每个人心中认同的潮汕文化故事集。用十篇发生在清平街的不相交的市井生活,娓娓道来潮汕文化的精神内核。“我对故乡的瞭望,都与潮汕有关。”文中既有潮汕当地浓浓的地域文化特色,也不乏作者的亲身经历。《奥黛》里迎娶被拐卖的越南新娘是真实存在的,但越南老兵的这一特殊身份却是经作者精心选择和虚构;《青梅》中青姨的顺从父权、压抑沉重、无私奉献是潮汕女性形象的真实写照,但日常生活场景的冲突描述又是中国传统女性面临窘境的普遍状况。林培源试图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带着疏离、平静的语调阐释在潮汕这片喧闹嘈杂的土地下,平凡人命运的无常。

林培源说,讲故事时,自己的声音是被隐藏起来的,如同自己对故乡的观察那样。但是作者在本书并没有完全做到。《青梅》里,作者是用小孩子的口吻来揭发成年人生活中隐秘的苦难,但里面还是融入作者对青姨这一人物的同情与怜悯,结尾处带有自己的主观性,无法真正做到“置身事外”。《最后一次普度》中高裁缝一家的故事也颇有戏剧性,为了强化儿子被拐,妻子因痛失挚爱而发疯的悲剧性色彩,缺少故事本应的纯真与反思。《拐脚喜》中一个失恋的人物庆喜,被人挑断脚筋后致残的堕落者,其故事实质是为了反映一个当地死亡的民俗——“哪户人家死了人,死者生前穿的鞋就会挂到门前”,为了渲染民俗而撰写故事,缺少真实性和共情力。

@田娇美:隐喻与虚无

林培源是一个崇尚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并且致力于书写潮汕故事的青年作家。所以他的很多作品讲述的都是潮汕的一些小故事,极具乡土色彩。比如《小镇生活指南》这本书,这是一本以“清平街”为地理空间基础,展开对潮汕小镇的人与事的描写的典型的现实主义小说。但是在这本书的最后一篇《濒死之夜》却一改常态。

上世纪工业革命的开展,极大地冲击了年轻人的身心。现代社会科技和经济的高速发展,现实世界与内心世界存在的巨大差异,让现代青年对未来感到迷茫与彷徨,进而消极颓废。《濒死之夜》的主人公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在受到多方面的挫折打击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与生存的意义,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因为生活中的失败,所以他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寻求自我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是他偷盗的原因,也是他杀害神婆的原因。“现在无人知晓这个月夜发生的凶案,但是天一亮,这桩案件就会传遍整个小镇,人们会谈论阿娘的死讯,猜测凶手到底是谁。他确信无疑,不出一天,警察就会找到他,不管在哪里,他都无处遁逃。”“现在大家都不知晓是我杀的人,但是天亮以后大家都会开始讨论凶手是谁”,这种心理像不像是一个充满了孤独感的小孩,窃喜自己做坏事不被人发现,但是又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以此来认定自己的人生价值?于他而言,他觉得自己杀了神婆,就意味着保住了自己的秘密。就好像现代的年轻人执着的想要抓住的自己的命运,想把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年轻人突然发现,杀了神婆,自己也会面临法律的处罚,把神婆未说出口的生死秘密验证了。所以最后他的精神世界崩溃了,选择以投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者作为一个同样在新时代成长的青年,他对现代的年轻人的状态有着清晰的认知。因而,在这一篇文章中,作者选择一个没有姓名的年轻人来隐喻一代人,采用现代主义的叙事结构,以新奇怪诞的艺术表现形式,把当代年轻人迷茫、彷徨,在时代冲击下的虚无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何婉翰:缺一点真正的潮汕味

《小镇生活指南》是一本关于普通人生活日常的小说集,大多数故事发生在潮汕区域。尽管作者也曾强调,这是写给家乡的,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潮汕人,并没有在书中读出过多的潮汕味,更像是把各个地方不同人的不同故事,置于潮汕区域这个背景下,例如《最后一次“普度”》主要讲述一家人搬迁后,在经历儿子失踪后,母亲精神失常。其实这样的故事内容几乎不局限于任何地域,唯一具有潮汕风味的,大概就是关于“七月半”的风俗。个人认为,想要成为一本真正的潮汕小说集,这些特定的方言、习俗只是一层外壳,只能够让非潮汕人觉得这是一本潮汕小说集。而想让本土的潮汕人真正认同,还需要更多的乡土元素,特别是这个地方独有的,一旦踏出这片土地,再也找不到替代物的元素。

其次,关于小说的“匠气”,笔者认为小说“匠气”较为浓郁,例如《秋声赋》这一篇,一连串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将一个正常人逼得只能被铁链拴着度过余生。所谓“无巧不成书”,因而这里面还是有作者的故意安排,显得有些“匠气”过重,而过重的“匠气”会消减部分的“生活气”。这也是该书“潮汕味”不足的原因之一。

而本书最大的来亮点是从这小部分人的普通生活经历,让无数作为“局外人”的读者产生共鸣,也想找到自己生活的指南,摆脱现状,走出困境。

@韦晓薇:民俗刻画与叙事视角

作为千千万万潮汕人中的一员,在阅读完同是潮汕人写出的《小镇生活指南》之后,在其中我也看到了同林培源共有的潮汕记忆。正如林培源所说的,他生活的这个潮汕小镇是他瞭望世界的源泉。这也正意味着他的创作必然是有真实性成分存在的,但是作为一名作家,有些东西免不得会主观化或者是理想化,因此我在林培源的小镇里看见了虚构中的真实。

回望中国当代文学,我认为故乡写得好的,不得不提周家两兄弟——鲁迅与周作人。在周家两兄弟描写的故乡作品中,多采用故乡风俗进行描写,这似乎成了书写故乡时的一个极好的写作角度,林培源的《小镇生活指南》也不例外,在人物对话中采用潮汕方言如“姿娘仔”“鼎”等,也有一些如岭南养蜂场景、青梅酒、鬼神信仰等地方特色。可是林培源《小镇生活指南》里的民俗与鲁迅故乡里的民俗不一样,鲁迅作品里的民俗就只是他的故乡的民俗,只适用于浙东地区,是浙东地区独一无二的。林培源《小镇生活指南》虽然是立足于潮汕,可是在其中我所看到的除却方言其他东西放在潮汕之外的地区也是同样适用的。或许应该说,作为林培源早期的作品,在运用民俗刻画小镇他是成功的,但是用民俗刻画故乡却显得有些牵强。

除了民俗运用,我也同意婉翰的看法,让林培源的小镇故事失去“真实感”的还有写作上的匠气过重。作者在进行创作时多着眼于语言上的雕琢而在故事里失去了更深层次的元素。小镇承担着一整片地区的传奇故事,这样的小镇故事有可能会面临溃散与失真。另外,在语言叙事方面作者也稍显稚嫩。除去《青梅》之外,大多数作品都采用了上帝视角即第三人称来进行写作,相比于第一人称,第三人称叙事所要花费的功力其实是更小的,但同时第三人称也存在无法较好呈现人物心理等方面的缺点。在《奥黛》中越南女人走后阿雄的内心想法仅被一笔带过,虽然后面借阿雄找小姐之后的作为来侧面烘托,但是在人物刻画方面力度还是不够的。再回到第一人称的《青梅》,这是最打动我的一个故事,在其中看见了大多数农村妇女的影子。我想打动我的原因也有第一人称拉近距离的作用存在,但是第一人称之不好驾驭也使得故事出现了一点漏洞,作者拉不开与故事的距离,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却偶尔显现出全知,在人物描写中不够细腻也不够全面。

尽管如此,作为我看过的为数不多的涉及潮汕的作品之一,在林培源的这部潮汕故事集里,特别是在他的小镇“真”与“假”的结合中,我还是看见了自己家乡的影子。

文:陈一亮  审稿:赖常青 方咏诗  审核:林少章  签发:金伟